荒腔 第25节  (第2/2页)
前说的“改变主意”。    下床的动作一顿,她腿悬空在床梯上,问:“你是不是已经吃过中饭了呀?”    “遇到对胃口的人,多吃一顿又怎样?”    那种甜,像舌头上化开的糖粉,猝不及防咽下口水,甜味突如其来,几乎溺毙嗓子,需要很长很长时间才能从味蕾中淡去。    钟弥好半天憋出一句话。    “那我去洗漱了。”    这顿饭,在下午两点半才吃上,考虑到要是往远的餐厅折腾,可能三点多才能拿起筷子,钟弥的饥肠辘辘已经不能接受舍近求远。    她真的饿了。    从学校跑出来,见到沈弗峥停在路边的那辆黑色a6,她上前弯腰,敲车窗,玻璃降下去。    车内的男人看着她:“比我想象要快。”    钟弥还没说话,肚子先咕咕叫了两声,他目光盯过来的时候,钟弥先一步拽开他的车门,请他下车:“你也听到了,我有点着急吃东西了。”    所以她建议用餐的地方就在学校附近的饭馆,那地方离学校不远,只隔一条商业街,是开在老居民区外圈的底商。    “虽然面子工程一般,但味道很不错,你要是从没来过这种地方,那今天就委屈你体验一下了。”    “你为什么觉得我没来过这种地方?”    钟弥甚至真情实感生出期待,扭头想听他讲一段富家公子体验生活的俗套故事:“你来过?”    “的确没来过了。”    这种开在拥挤的居民楼底下,以“xx家常菜”当招牌的小饭馆。    因错过饭点,进店时甚至不用问包厢就享受了包厢待遇。    两人往楼上走,逼仄的室内楼梯两侧都是严严实实的墙,只有转角一盏吸顶灯为上下两端供光,显得昏朦,连墙纸上的暗纹都瞧不清明。    店是老店,屋子也是老屋子,转角处的踩脚毯没垫牢,钟弥踩上去,朝前一踉跄,膝盖磕到放花盆的方凳,手被身后的人及时搀握,她才险险稳住身形。    缺少慢动作解剖,她慌着愣着,以至于不知道那是怎样的动作,从被他握着手腕,变成托住手心,那样亲密,却不觉得被冒犯。    他甚至还轻轻捏她的手:“当心点,饿急成这样?早知道你说一声,我带点吃的在车上等你。”    多体贴的情人行为。    可他是吗?    甚至于,他可以是吗?    这虚无又心慌的感觉到让钟弥想到高中参加短跑比赛,拿了所谓的入场券,检录过了,她已经站在起跑点,她知道要开始了,但那声枪响迟迟不来。    她如临大敌,每秒拉锯都如一年长。    此刻的紧张更胜高中短跑,因为她不晓得什么才能代表那声枪响,是上次他搭她的手背说慢慢来,还是现在他托她手心叫她当心点?    又或者是下一次?    她被动在猜测,而他似乎才是掌握发令的人。    钟弥不高兴地抽回手,加快步子踩完剩余几阶楼梯,沈弗峥跟在她身后,小姑娘说来就来的小脾气也不叫他恼。    服务生紧跟着过来上热茶,钟弥立起比4a纸还大的菜单,回避姿态,半挡住自己快速翻阅,好似一心扑在吃饭上。    沈弗峥在她对面不急不徐地烫洗碗盏筷子。    “辣子鸡。”钟弥对服务生说。    沈弗峥把她那份清洁好的餐具推过来:“这么饿,不要吃辛辣刺激的东西,伤胃。”    钟弥坚持,撩起眼皮盯着他:“我有时候就是会喜欢一些不健康的东西。”    他说:“这样也不好。”    “你放心吧,我会为此付出代价。”这话说得摆烂丧气,却暗暗有一丝撒娇意味。    她点了两个重口的菜,才象征性把菜单递给对面:“你要看看吗?”    他接过来说:“原来我也有点菜权。”    钟弥小声嘀咕,你不都吃过了么,当然要点我爱吃的。    沈弗峥望她一眼,跟服务员指了一个绿叶菜和一个素小炒,点了清淡又滋补的山药玉米排骨汤。    服务生边记录边确认,然后说稍等,拿着餐单离开。    钟弥听到那两个菜名:“口味这么清淡吗?”    “我看着像荤素不忌的人?”    钟弥好半天在讲好听话和说大实话之间反复犹豫,最后遵从后者:“看着挺讲究。”    “弥弥,你对我误会有点多。”    “我那是不了解你。”
		
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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