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5节  (第2/2页)
  朝中诸臣大半都与太子和康王或多或少有所牵连,魏文帝终究是老了,不可能将朝堂诸臣全部论处,这些支持太子和康王的朝臣与当年支持怀仁太子的朝臣大不一样。    那一批批死在建原一年的臣子,皆是铮铮风骨,对怀仁太子的忠心绝无撼动的可能,绝不能留。    深思熟虑之下,魏文帝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只将与太子和康王勾连最深、翻搅最严重的九名大臣清算论罪。    杀鸡儆猴,以儆效尤。    时隔十三年,一场权争的落幕,伴随的依旧是血腥杀戮。    然而,魏文帝可以将枕边皇后轻易刺死,面对曾经的嫡子司马承却犹豫了。    司马承身为嫡子,又是魏文帝的第一个孩子,是他众多子女中为数不多真正倾注过养育心血,临了却被告知是孽种。    就在魏文帝犹豫不决时,大监上前躬身道:“陛下,废宫那边传来消息,废后在上路前想见陛下最后一面,说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,想必陛下有兴趣听听。”    魏文帝沉默了一会儿,起身去了废宫。    吴皇后披头散发瘫在地上,衣服脏污,仪态似疯似颠,全无往日端庄的国母风范。    吴皇后低着头,手指扣地,尖锐的指甲硬生生划出道道血痕,褪色的蔻丹混着斑斑血迹,丑陋的让人作呕,嘴唇不断嚅动,也不知说的什么。    为了听清楚,魏文帝忍不住凑近了一些。    “我儿糊涂啊。”    “输的一败涂地,你当他是父亲,他可曾当你是儿子。”    “不该心软,不该心软。母后不该听你的,不该信你的鬼话,什么禅位诏书重要……”    吴皇后猛地抬头,涣散的瞳孔渐渐聚焦,意识到来人是魏文帝,当即一把抓住魏文帝的裤腿,哭的不成人样。    “陛下,太子真是你的儿子,你不能处死他。臣妾万不敢做出混淆皇室血脉的事,你信臣妾,你信臣妾啊。”    吴皇后凄厉哀求,“你让臣妾死,臣妾莫敢不从,可你不能杀死自己的亲生儿子。求你,求你给他条活路,都怪华贵妃那个贱人,如果不是她,如果不是你的疑心,臣妾和太子何苦……啊!”    吴皇后话未说完,就被魏文帝重重一脚踹翻在地。    魏文帝冷冷道:“还敢自称臣妾,还敢为太子求情?”    吴皇后痛苦道:“承儿是你的亲子……罪妾不敢欺瞒……”    魏文帝质问道:“成婚前两日,为何彻夜不归?”    “因为……    吴皇后看着面前冷血无情的帝王,咬牙道,“罪妾被家中庶妹陷害,庶妹意欲取而代之,想代替罪妾嫁给身为魏王的陛下,罪妾年少天真才会遭了这个贱人的道。”    庶妹将她诓骗出府,害得她失/身于淮王。    幸亏兄长和母亲一心助她,坏了庶妹的嗓子将丑事捂下。洞房夜,又想法子遮掩过去,才没让魏王发现她脏了身子。    兄长到死都护着她这个不成器的妹妹,想到兄长的自戕,吴皇后心中悲戚不已。    “陛下。”吴皇后不可能承认失/身一事,哀声道,“罪妾虽一夜未归,却未失/身于淮王。虎毒不食子啊!”    吴皇后成婚不久便有了身孕,原本也不确定是谁的孩子。但后来发生了一件事,让她确信承儿就是陛下的孩子。原以为庶妹和淮王等相干人已死,无人知晓当年隐秘,却不想被华贵妃这个该死的贱人攀扯而出。    该死的淮王死都不让她安生,竟藏了她的画像。魏文帝本就多疑,自是深信不疑,将她和太子推入万丈深渊。    都是些陈词滥调,魏文帝不禁面露失望:“不过是你为保司马承的狡辩之词,真以为朕会信?”    说罢,拂袖就走。    “司马朝,为何不信我?”    吴皇后匍匐在地,满目怨憎,冲着魏文帝的背影凄声尖锐道,“当年,你意图谋夺兄嫂,甚至不介意薛长宁嫁娶生子,我不过是成婚前一夜未归,被那淮王思慕,你就要疑心生暗鬼,置我与承儿死地?”    简直可笑。    司马朝竟妄想用薛氏族人和薛长宁次子的命,逼迫薛长宁就范。    而她不过是被迫脏了一次身子,就害得承儿和自己落到这般田地。    魏文帝脚步一顿,转而离去。    几个粗壮的嬷嬷太监入内,将白绫缠绕在吴皇后脖子上,吴皇后看着魏文帝离开的方向,发出疯癫的大笑,凸起的眼球诡异而渗人。    司马朝。    若你敢杀我承儿,我保证,你会给他陪葬?    ……    慈宁宫,佛堂。    太后虔诚地跪在蒲团上,手中捻着一串佛珠,嘴里念念有词不停低诵着经文。    魏文帝进来后,静默在旁,待太后一则经书吟诵完毕,方才开口:“母后找朕所为何事?”    太后对着悲悯慈目的佛祖拜了拜,撑着膝盖缓缓起身。    见状,魏文帝伸手将太后扶将起来,一路扶到外殿的榻上坐定。    太后看着魏文帝,说:“皇帝,康王和太子之争死了太多人。如果不是非死不可的人,皇帝便轻拿轻放吧。”
		
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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