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9章 (第1/2页)
谢青崖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儿。于是他大着胆子抗了命,非但不曾滚出去,还凑上前去瞧那行军图。 待公主察觉,横眉之时, 他心下一慌,一声低喝,脱口而出—— “赵无忧!” 赵嘉容猝不及防,一瞬的怔忡之后, 拧眉瞪着这胆大包天、出言不敬之人。 她活了二十多年, 从未有人如此直呼过她。 她目光不善, 冷声道:“怎么,领了几日的兵, 打了几场仗, 便有胆子在我面前逞威风了?” 城门之下, 三军之前, 为掩人耳目做的戏,他还当真了不成? 谢青崖立时毕恭毕敬地垂着眼道:“臣……不敢。” 短短三个字里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。他此次北上,颇多艰辛,死里逃生, 纵是没有功劳,也有苦劳。 赵嘉容斜睨他几眼,不再作声了。 她垂眼瞧那行军图, 目光在庭州打了个转,须臾后,头也不抬地问:“何时到的庭州?” 谢青崖杵在那进退两难,闻言方如获大赦,答:“五日前。” 从他离京到如今,已有近一个月,拖延到五日前方抵达庭州,委实是出了变故。 “臣在甘州遇袭,此后屡遭阻挠,方耽误了数日。”他说着,抿了抿唇,又接着道,“有负圣人和公主所托。” 公主仍自顾自看着行军图,并未再出声。她目光往下移,自凉州往北,经由甘州,至庭州,其间途径肃州、沙州、伊州、西州……每一座城池都是荣建设伏刺杀的好地方。 她暗暗咬了牙。 谢青崖觑着她的脸色,试探着问:“公主可曾收到臣的信件?” 赵嘉容眼帘低垂,淡声道:“除了烤羊腿的那一封,想来其余尽数被扣在了凉州。” 他闻言,心想那些信果然不曾送入京城。自他遇袭以来,他递了好几封急信回京,却迟迟不闻京中半分动静。这才有了那封半句不提正事的信。 “凉州刘肃?”谢青崖蹙眉。 那刘肃年年兢兢业业地在公主跟前表忠心,背后效忠的竟是荣建吗? 可公主此番领的兵也正是凉州军,人数不少,足有五千之众,已近凉州守军半数。 公主并未多言,只道:“凉州暂且无虞。” 谢青崖眼见屋内气氛平和下来,移步去取来了干燥的布巾,绕至公主身后,为她绞发。 公主任由他动作,恍若不察。 到底也并非日日伺候人的手,难免生疏。他只得轻之又轻,以免扯痛了她。垂眼见她背后的衣裳已然被湿发浸湿了一大半,透出光滑细嫩的皮肤,衬得身上的棉麻中衣粗硬不堪。 他不由得有些气恼起来。公主府一整柜子的丝袍,哪里见她穿过麻衣? “公主此番离京,身边竟是一个伺候的人也不带?”他问。 “我让玳瑁留在凉州了。” 谢青崖忍不住阴阳怪气:“有天大的事教她留在凉州不可。” “谢青崖,”她蹙了眉,连名带姓地叫他,语气有些重,“你今日屡次三番出言不逊。何时轮到你教训我了?不愿意伺候我便滚。” 他闻言,只得忍气吞声地把话咽下,鼻子里哼了一声。 如今公主女扮男装藏于军中,哪容得外人近身。 他埋头专心致志地为公主绞头发,再不作声。末了,又去净房寻公主的丝袍,见她适才沐浴换下的丝袍浸在木盆里,遂蹲坐下来揉搓几番,过了两遍水后,将之拧干挂在架子上晾着。 净房里雾气蒸腾,他不多时便出了一身汗,旋即干脆出去让亲兵再烧两桶热水,取来了他的换洗衣裳。 以及一张刻画更为详尽、准确的西北舆图。 赵嘉容接过那舆图,眼眸一亮,又埋头研读起来。 待谢青崖沐浴更衣毕了,移步出净房时,天色已晚,屋内昏沉一片。他点了烛火,将之安置在案几上。 接着,他又取来金疮药膏,净手后,将之细细涂抹于公主划伤的那只手背上。那细长的血痕,突兀地横亘在玉雕似的手上,让人见之不忍。 他毫不节省用药,厚厚涂了一层,以期效果加倍。 末了,他又捧起公主另一只手细细察看,上上下下打量公主片刻,再未瞧出异样,出声问:“还有旁的伤口吗?” 公主不接话,脸色依旧不明朗,眉间尚有郁结。 谢青崖心知结症所在,叹了口气,轻声道:“公主可知肃州兵力只余数百人,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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